糖醋鱼

鱼 好大的鱼 只会摸鱼
混乱邪恶。请看清楚tag再戳。

【原耽】合法正太

参了企划第三期《荷尔蒙》的文,解禁之后听说大家的文纷纷挂了,我也想试试挑战一下鹳理猿,毕竟他们什么都没做嘛(并不是

也是第三次跟北北跟大家一起玩了,还要赞美一下校对小天使叶池,第四次合作啦。我和所有参加企划的太太们都期待长评,比心

最后提一句忘了在TF里加上的内容——BGM是林宥嘉的心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

 

从陆城注意到少年那天开始算起,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陆城是一名半吊子老师,在一家青少年兴趣班教基础水彩。出于兴趣、十岁就接触绘画的他,本以为一支画笔能握一辈子,没想却在刚过三十的年龄厌恶起了一切。他是名老师,可在绘画课上教授的全部知识都来自他前二十年的积累。

他已经太久没握过画笔了,颜料盒抖一抖都能把结成块的水彩颜料甩出来。

 

这是陆城对绘画失去兴趣的第二十个月,但这个少年给他带来了一些不一样的灵感,动力和构思。

 

 

其实遇见少年也算是个意外。

 

陆城上班的地方在一家大型商场的五楼,七十米外就是一家室内真冰场。半个月前的一天,陆城下了班闲来无事逛到冰场旁,透过玻璃远远地看到了场内一个速度极快的少年。

作为开在南方的真冰场,冰面上大多都是些踉踉跄跄的初学者,很多人因为一时的新鲜感买票进了冰场,摔个几回之后失去了兴趣,大多就不会再回来。所以陆城第一次见到动作这么娴熟的人,下意识地停住了步子。

 

少年看着年龄不大,十五六岁左右,脸还没怎么长开。陆城看着他有意识地前压膝关节,又极其自然地转移重心,接着单手背到后腰上,连贯着抬腿向外柔力地蹬冰收腿,眨眼间就从三三两两结伴前行的人群中穿梭而出。

他的动作看似轻松柔缓,但陆城能听见冰面被冰刃切割瞬间的脆响,更能听见少年的灰色外套在他身旁带起的猎猎风响。

像怀揣报仇之心的青楼女子,在绵绵笑意后干净利落地将短匕刺入仇人心脏。

正如绵里藏针——足够危险却不露锋芒。

 

他干涸的创作灵感在这一瞬间鲜活起来,所有关于青春,关于冲动和热血的念头,仅一个眨眼就流转了他的四肢百骸。

 

像是枯木逢春,寒冰化水。

 

陆城决定开始重新绘画,模特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

 

 

【二】

 

最开始的三天,他只是站在远处捧着速写本简单地刻画,用极简的线条勾勒出少年的每一次蹬冰,每一个转身。

少年的身姿很快就占满了陆城的速写本。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陆城买了一张冰场的票,也没挑冰鞋,只是坐在场外画画。他带了一盒新挤的颜料,用自来水笔的笔尖小心翼翼地蘸了朱红,点在少年因寒气而冻红的鼻头上,点在他的眼角,他的肢体关节。

 

在绘画的过程中,陆城几乎找回了十八岁的自己,十八岁的、带着画板和他所有远大的理想背井离乡的自己。

 

陆城黏在少年身上的视线太过明显,对方在第五天就作出了回应。

那时正巧是场内音乐最后的一个节奏点,少年减慢在冰面窜行的速度,提高重心一个转身停在了冰场正中央,脚下踩着冰场的圆形LOGO,左手扶在腰上,偏着头好笑地看着栏杆外的陆城。

他知道对方在画自己,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天了。

陆城勾完草稿的最后一笔,流畅线条尽最大可能贴近少年万分之一的气势。他下意识地从画纸上抬头,不偏不倚直接对上了少年的视线。

 

虽然少年的本意只有不解和疑惑,但陆城还是在这样的视线中读出了一种便衣把扒手抓了个现行的得意和挑衅。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陆城知道这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解释也好,道歉也罢,毕竟是未经允许就把别人当做模特将近一周。在少年向自己这个方向滑过来的时候,陆城已经开始计算应该付给对方多少报酬。

然而少年的第一句话是:能给我看看你的画吗?

 

 

【三】

 

让陆城感到意外的是,对方不仅没有介意自己的行为,反倒极其主动地介绍了自己的情况。

陆城了解到对方的名字叫做江存——江河的江,留存的存。这家冰场是江存亲哥跟人合伙开的,江存家离得近,他好几年前就经常来这消磨时间。

作为互换,陆城把自己的速写本给了江存。江存把它放进带来的双肩包里,承诺他第二天见面就还给陆城。

 

所以陆城心不在焉地上完了第二天的课程。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画技,只是这样有些“痴汉”的行为,很容易让江存产生一些微妙的抵触和厌恶感。对陆城来说,江存带给了自己太多东西,他不想再一次回到一星期前那种行尸走肉的枯燥生活。

 

第二天恰巧是这年最后一天,当晚两人见面,江存早早地收拾好了东西坐在场外等他。陆城才一走到检票口附近,他就站起身冲他挥手。

 

速写本被完好无损地还到了陆城的手里。

陆城拿着本子,惴惴不安地等着江存开口说话,对方在打量了他好一会后,忽然笑了起来。

“你,喜欢我吧?”

 

陆城愣住了。

 

陆城从没有过这样的念头,甚至他很清楚自己是个直男——他的初恋发生在高二,前任在半年前跟别人结了婚。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对一个同性产生过“喜欢”的感情。

陆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看得懂画,又或者说,稍微懂一点画的人,都能看懂其中的情感。只有人在喜欢,甚至迷恋的时候,才会选择那样的线条和色彩。”

江存微微笑着,没给陆城怀疑自己的机会,进一步补充说明了前一句话。

 

正如绵里藏针——足够危险却不露锋芒。

陆城忽然想起自己对江存的第一印象,此刻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应该不止十五六岁,更像是一个二十五六、对感情一类事狠辣独到的情场老手。

 

 

【四】

 

陆城承认自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用“还要去别处见人”作为理由,匆匆结束了他们之间的谈话。江存还回来的速写本抓在手里,棱角变得格外硌手。他哪也没去,低着头穿过人群熙攘的中心广场,三步作两步蹬上楼梯,把所有的喧嚣和吵闹锁在门外。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慌。

 

陆城在感情方面,向来都是处在被动位置。高二那年,他被大自己一届的学姐告了白,迷迷糊糊就同意了恋人关系。后来知道对方只不过想在毕业前找点乐趣,他愣是用了三次宿醉和一次洗胃才放下了这段回忆。

再后来的第二段恋情,从他的大学时代开始。他为对方减掉了自己上一次分手养成的小肚子,常去的地方从画室变成了健身房。他进入校足球队,奔跑在绿茵球场上,与小时候落下的哮喘抗衡只不过是为了讨对方开心。这段恋爱谈了五年,终于等到对方厌倦了,以“家人催婚”为由甩了陆城。

陆城和那个姑娘也不是不能结婚,只是陆城心里明白,对方想结婚的对象不是自己。

没人会嫁给一个靠理想充饥的穷画家。

 

尽管健身的习惯陆城还好好保留着,但陆城再也没谈过恋爱。陆城也知道自己从没喜欢过谁,就连逗前任开心也只不过是让陆城觉得自己“有存在的意义”。他总是很卑微,认为美好的事物都不该属于自己。

 

江存也是一样。

对陆城而言,江存在冰场里的表现太过耀眼。任何走到冰场旁的人,只要看到江存就会移不开视线。他相信自己不是唯一一个被江存吸引的人,场边肯定还有很多姑娘——很多比自己优秀得多的姑娘,也是因为江存才买票进的场。

但江存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自己?

陆城想不明白。

 

他心慌意乱,背抵着大门胡思乱想了好一通。直到他长长叹出一口气,才作出辞去工作避免见面尴尬的决定,就听见背后传来三下轻轻的敲击声。

有人在敲门。

陆城站直了腰转过身,租来的公寓没有猫眼,他只有把门打开才能知道外面的情况。

 

“吱呀——”

江存带着一身寒气挤进了门缝。

 

“当一个人的目的越明确,他的行动也就会越简单。你没有坐上门口等客的出租车,而是埋头径直向着一个方向走。你显得很熟悉这条路上的情况,所以这只有可能是你回家的路。”

江存的靴底推上身后的铁门,伸手把陆城抱进了怀里。

陆城感受得到江存大衣上的凉意,同时也感受到了几件衣服下怦怦跳动的热烫心脏。

 

“像是我的冰鞋,冰场旁边那家面馆里的拉面,”江存跟陆城身高相仿,比陆城要矮上一些。他忽然开口,呼吸就凑在陆城耳边,“我心上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可能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现在多了一个你——你太大个了,把它们统统挤走了。”

陆城愣得更明显了,他知道对方在做什么,于是他试图不着痕迹地推开江存,可江存却在下一秒把他搂得更紧,贴上来的唇舌也有了攻城略地的意味。

江存先是试探性地用双唇与陆城相碰,在没得到停止指令后进一步吻住了陆城。

 

陆城其实并不抗拒江存,但他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一切不该发展得这么快。于是他张了张嘴,想说的话仅在舌腔留存了半秒,就被江存堵回了肚子里。

他感受到对方的舌苔舔过自己的牙龈内侧,接着又食髓知味地与自己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两人的唾液湿漉漉地混杂在一块,滴滴答答从嘴角的位置溢出。

等陆城意识到自己正在主动脱去江存大衣的时候,他自己的裤子已经被江存扔到了鞋柜上。江存半搂半抱着陆城,把陆城带到了他家的沙发上。

陆城背靠柔软的沙发背垫,看着江存像小兽一样用脸颊亲昵地蹭他的颈窝。江存想把更多的气味蹭到陆城身上,告诉所有靠近陆城身边的人——这个人已经被自己戳章了。

   “不行——”

陆城的嗓音低沉喑哑,几乎辨识不出原本的声线。他忽然想起来,江存还没有成年。

 

“如果你是担心年龄问题,我已经二十一岁了,叔叔。”

江存再一次看出了他的犹豫,突兀地掏出一张学生证在陆城眼前晃了晃。陆城看清了那上面的字,是附近一所高校大三的学生。学生证上的江存白白净净,笑得一脸纯粹透彻,顶着张初中生的脸,在旁边恬不知耻地写下象征着岁数的生日。

完了,合法正太——

不,不对,哪有人会随身带着学生证啊——

 

陆城再一次想起那个比喻。

“足够危险却不露锋芒。”

 

他感觉自己被江存算计了。

 

 

【五】

 

陆城明明是个老师,他在给学生上课的时候可以把一个例子讲出花来,连着用好几天都不会让人厌烦。

可是现在到了江存的面前,他忽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再怎么巧舌如簧的人,一旦到了喜欢的人面前,就都成了哑巴。

陆城突然明白,这就是喜欢。

 

 

“咚——”

江存听见很远的地方传来钟声,他在心里数着,一共十二下。

最后一声钟声响起的瞬间,他不动声色地进入了陆城的身体,接着又贴在陆城的耳边说了句——

 

新年快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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